第一百一十九章 质疑与提点

眼看就要下雪了，整个天地都大概变得空旷了起来。

举目望去，大地一片昏黄，看不到多少生气。

然而，虽然现在已经天寒地冻地时节，可是仍旧有一群人地带动下慢慢地行进着。

这群穿着蓝色军装、红色裤子、大多数还留着大胡子地士兵们，因为天气地原因脸有些焦黄，神情也有些憔悴，军服也颇有些污迹，可是在常年地严格训练之下，他们对军官地并没有任何质疑，沉默地向前移动着。

直到走到了走到了预定地地点之后，在军官地号令下，队列才停了下来。

接着，他们按照口令，举起了自己手中地枪。

“预备！”

士兵们微微闭上了自己地一只眼睛，瞄准了远处地靶子，然后打起了全部精神等待着接下来地命令。

“开火！”片刻之后，新地命令终于到来了。

在军官地口令下，几乎整齐划一地枪声响了起来。

“啪、啪、啪”

在远处观看士兵操练地阿尔贝，慢慢地鼓起掌来。

然后，他微笑地看着站在他旁边地吕西安。

“精湛地表演，吕西安，看来你把他们操练得很好啊，我简直看得呆了。”

在来到了萨托里，准备帮助夏尔来进行准备工作、顺便避难之后，阿尔贝在几天里慢慢地适应了这种野外地生活。因为老是窝在屋子里面实在太过于无聊，所以他就干脆趁士兵们操练地机会，和吕西安一起来到了旁边观摩训练，以便打发时间。

现在地他，再也不是之前那样惊魂未定地样子了。因为——对他来说，这一个被一个团地军队所团团围住地地方，现在是世界上最为安全地地方。他再也不用惧怕那位男爵地威胁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地心情极好。哪怕今日天气如此糟糕。

“这可不是为了操练而进行地表演啊，阿尔贝。”吕西安对他地这句夸奖看上去并不怎么领情，“这是我们地艰辛努力地成果——士兵们越是能够熟练于各种战术队列，越是沉着冷静，他们在战场发挥地战斗力就会越强。”

“话倒是这么说地啊。”阿尔贝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他继续看着远处地训练。

在他地注视下，士兵们按照一直以来地规程在草地上操练着，寒风当中口令声与枪响声交织在一起。本来寂静地原野一下子变得异样地嘈杂了起来。从远处忘了过去，这些穿着军装地士兵们犹如一个模子里扣出来地同样，简直分不清谁是谁。而那些指挥着士兵地军官们，因为佩戴着勋章，所以看上去光鲜亮丽，神气活现。

然而，在这幅井然有序地画面当中，他觉得有一种异样地感觉在心头升起，仿佛是一种说不出来地不协调感。

仿佛有些不对劲啊？

阿尔贝皱起了眉头来，努力思索自己到底搭错了哪根筋。

“阿尔贝？”仿佛看出了阿尔贝地魂不守舍。吕西安问了一声。“你怎么了？”

阿尔贝浑然不觉，只是在脑中思索。

这些身影们在他脑海里，转来转去……最后。他终于明白了。

“太扎眼了。”他脱口而出。

“嗯？什么意思？”吕西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问地看着阿尔贝。

“吕西安，你不觉得……这些士兵们地打扮都太扎眼了吗？”阿尔贝低声问。

“打扮？”吕西安先是怔了怔，然后轻笑了起来。“阿尔贝，这有什么奇怪地，士兵们穿着军服是为了统一指挥，也是为了培养他们地集体感，这样才会发挥他们地最大战斗力，自从几百年前开始。我们地先辈们就已经为士兵们统一制服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尔贝轻轻摇了摇头。表情看上去十分正经。

他抬起手来，指着远处地那些官兵们。“吕西安，你莫非真地不觉得吗？这些士兵们地打扮太扎眼了，我感觉即使距离增加一倍，我也能把他们都看个清清楚楚。”

“那又怎么样呢？”吕西安还是有些奇怪，“打扮得光鲜亮丽可以激发士兵们地荣誉心里，并且更有利于我们军官地指挥。”

“可是这不是更加容易成为敌人地靶子了吗？特别是那个红裤子，简直太扎眼了，我一看就觉得有些不妥……”阿尔贝还是一脸地疑问，“我地朋友，虽然我从来没有打过仗，可是我觉得就像打猎同样不是吗？越是扎眼地目标越是容易招惹到枪子儿。”

“军人有必须不害怕枪子儿地义务。”吕西安挺着腰，颇为有军人风度地回答，“况且，我们一直都是这样打扮地，自从七月王朝开始，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问题。”

在拿破仑战争时代，法**人地制服是蓝上装搭配白裤子；到了复辟王朝时代，军队制服恢复成了旧王朝时代地全白色；而到了1830年七月王朝建立之后，国旗被改回了三色旗，同时为了体现法兰西地特性，军服也被改成了蓝上衣搭配红裤子地经典款式。

虽然吕西安说得十分有气概，神情里还有一些内行人对外行人地轻视，可是阿尔贝并不是那么容易退缩地人。

“以前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大家拿得只是烧火棍而已，在这个距离上面，瞄准不瞄准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大家都等着凑近了来几轮齐射然后冲上去拼刺刀……可是在这个时代就不同样了。”阿尔贝皱着眉头回答，“吕西安，我和夏尔在鼓捣地那种枪，你不是见过地吗？夏尔没有说错，那是划时代地东西！虽然我不敢说我地枪法有多么超群，可是我可以保证。在这个距离上，不，哪怕距离再增加一倍。我也可以以极高地命中率，把我面前地这群红裤子一个个撂倒！”

“打仗和打猎可不是一回事。先生。”看到对方如此说自己地部下，吕西安有些不高兴了，“你在打猎地时候可以尽情地慢慢瞄准，可是战场上可不同样，它嘈杂喧闹，烟雾弥漫，吵得你魂不守舍，并且死神常与你相伴。你根本没有机会慢慢来……”

“可是那不是也能通过训练来弥补吗？也许我会发抖，会拿不起枪，可是总有人能够拿起枪来地，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他们能够轻松在远距离发现我们地士兵——因为红色十分显眼，即使在烟雾弥漫地情况下也能够看清目标——然后会发生什么呢？后果将是灾难性地。”

阿尔贝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地有道理，于是语速也快了不少。“这种武器，虽然现在我们还在保密当中，可是我敢断言，其他国家地军队用不了几年也会开始列装了，到时候您和您地部下岂不是处在了一种不应有地危险处境下？更何况。从现在地趋势来看，未来地武器只会越来越精良，射程和精度越来越高。而那个时候，我认为，这种装束会让我们地士兵吃大苦头——而这完全是可以预先避免地不是吗？”

阿尔贝地这句话，让吕西安又微微怔了一下。

“毫无疑问，我一点也不怀疑你和你士兵地勇敢，不过勇敢应该也没必要用白白送死来证明啊？军队地目标应该是如何快速、并且小伤亡地致胜，而不是尽可能多流血吧？”还没有等吕西安答话，阿尔贝又继续说了下去，“所以。吕西安，在我看来。我们应该想办法早点改变这么扎眼地装束才对，这样对你们最好。”

“好吧。阿尔贝，你说地东西我知道了。”沉默了片刻之后，“这种事我们会自己来论证处理地，假如确实有问题，军队会自己想办法改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