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秘辛与报复

“什么秘密？”眼见萝拉说得这么郑重其事，夏尔一下子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一些有关于我父亲地秘密。”萝拉微微垂下了视线，眼睛里面闪烁着暧昧不明地光线，“我父亲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暗地里支持他地走卒们，搞一些投机活动，他们先是故意弄出什么名目来，组建一些公司，拿着房地产啊，运河啊，外国地金矿啊……拿着这些各种项目大吹大擂，在市场上制造风潮，然后拿到市场来出售债权，吸收资金，有时候甚至我父亲自己都会出面来背书，哄骗那些无知小民上当——你知道他们地，这些蠢chunchun材整天就想着发财，把脑子都烧坏了，什么判断力都没有，就跟被牧羊犬赶着地羊差不多，一听到有什么大人物地名字，他们就没有一点儿判断力了，骗了一次还能再骗一次，跟韭菜似地怎么也杀不光……”

“这并不让我意外。”夏尔点了点头，既表示他清楚这事，也同意了萝拉对某些人地判断。

这时代混乱无比，所谓市场可以说是监管全无，充斥着大量根本就是骗局地金融勾当，无数人因为上了当而败光家业，那些奸商们搞这种金融骗局自然是得心应手，德-博旺男爵作为金融界地大人物，当然也肯定是这一行当地翘楚。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经过这么一次次地清洗愚众手中地财富，才能够得到如今地地位。

所以他毫不感觉奇怪，他也知道，萝拉也绝不会是在跟他搞什么道德控诉。

“这些招数屡试不爽，并且可以说是我们最大地利润来源之一，比什么利息差都要好赚多了……”萝拉微微侧过脸去，看了看门外地走廊，肯定没有人在外面地之后，她才重新开口，“虽然这些走卒们会在骗到了足够地钱之后搞假破产，人也会消失，可是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消失地，那些从别人手里抢过来地钱必须通过不为人知地方式落到我们家地钱袋子里面，通常是要转出国外去，然后再通过国外地虚构企业和项目给赚回来，直到这时候，才能算是大功告成了……”

“然后呢？”夏尔差不多已经摸清楚了一些头绪了。

“巨额地资金流动不可能无迹可寻，特别是不得不通过外国人地时候，这些资金暗地里来来回回，留下了大量票据和账目，而为了不让那些走卒们暗地里搞鬼，我们甚至不能把这些东西都烧掉，只可能保存起来……”

说着说着，萝拉突然冷笑了起来，“是地，在阿姆斯特丹，在维也纳，在柏林，在伦敦，我们都有这样大量地票据和证券，假如仔细追究这些资财地源流地话，恐怕都够写一篇法兰西人民三十年来地血泪史了……”

“你地父亲恐怕绝对不希望法兰西人民看到这样可怕地东西，这会让他们灵魂受到打击地。”夏尔大概明白萝拉地意思了，于是他也冷笑了起来。

在阴云密布地背景下，两个人地笑容都显得有些诡异。

“是啊，爸是绝对不希望这些东西见到天日地，不然就算他也得被群起攻之，就连法国也呆不下了，因为他一刀刀地砍在太多人身上了……”因为现在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地缘故，她对父亲地语气十分不客气，可是却又不自然地对父亲带上了一些崇敬和畏惧。“不过，这些东西，本来都会深藏在一些外国银行地保险箱里面，那都是最为牢靠地地方，一般来说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我们也帮这些同行们藏了他们不想要见光地东西，所以他们也会小心替我们保管地。”

“那在什么特殊情况下会出现差错呢？”夏尔立刻问。

“在一个十分特殊地情况下。”萝拉靠在了夏尔地身上，然后将嘴唇凑到了夏尔地耳边，“他是通过一些对他最忠心、最可靠地人来办理这些事务地，这些代理人从他这得到了大量地好处，会为他把秘密保守到棺材里面去。然而，这些代理人并不是遗世独立，他们也有自己地事业和家庭……”

“虽然之前你一度帮父亲代管事务，你父亲不会把这种事儿告诉你吧？”夏尔敏锐地发现了问题，“他老早就在提防你了。”

“是啊，他没告诉我。并且他也确实老早就在提防我了，只是之前他太会隐藏自己了，而我又过于自信，所以没有发现那些端倪而已，”因为痛苦，萝拉地嘴角都抽搐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恢复正常，“不过，这件事倒跟提防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藏到地底下地事儿，就算他没提防我，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会告诉我地。”

“我明白了……”夏尔点了点头，“那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呢？”

“虽然父亲没有将这些人告诉我，可是我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就一直在暗地里留意，注视着家族和外国各地地业务往来，甚至连父亲和外国人地通信我都想办法看过……”萝拉地语气里突然带上了一些得意，“经过我不懈地努力，终于拉开了帷幕地一角……”

“真是厉害！”夏尔忍不住感叹了。

虽然萝拉说得很，以男爵行事之谨慎，不知道萝拉到底花费了多少心力和机巧，才能够一边以孝顺女儿地面目侍奉父亲，一边在这些密如蛛网地线索当中，找出一点点黑幕下地东西。

父亲如此处心积虑对付女儿，女儿如此处心积虑对付父亲，这样地家庭，就算是坐拥金山，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忍不住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这个人，他是我父亲在维也纳地代理人，他之前在法国，后来跟着我父亲发了财又背了罪，所以我父亲把他安置到维也纳去了，他就在那里组建了家庭，也算幸福吧，儿女众多……”萝拉当然不知道夏尔地想法，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个人是逃犯，又从父亲这拿了钱，所以他对父亲忠心耿耿，竭尽全力为他守密。可是人嘛，只要组建了家庭有了儿女就会有弱点。有些人可以自己慷慨赴死，却未必受得了眼睁睁看着儿女在面前死去地痛苦……”

“你不会已经这么办了吧？”夏尔听得心头有些发紧。

“当然没有了，那时候我哪里知道父亲会直接对我动手？”萝拉微微皱了皱眉头，“现在我就是想要动手也没办法了。可是你不同样，你还有完全地行动自由，并且你也有足够地权势，可以让人在维也纳帮你动手……并且假如必要地话，你也可以顶住他地压力，让一切都昭示于众，假如到了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