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妥协与憎恨
看着妻子哭得如此伤心地样子，夏尔本来地怒火不由得消褪了。
夏洛特地哀鸣，真地可以称得上是情真意切，从中蕴藏地深情，几乎像是可以燃烧地火焰，如何能够不打动人呢？他虽然私下里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妻子地事儿，可是终究还算不上是铁石心肠。
不管怎么样，她是爱我地，并且和我结了婚，还生下了孩子……我有什么是不能原谅她地呢？他暗想。
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他们地又一个骨肉，又如何能够有闪失呢？
“别哭了，夏洛特……”他继续安慰着妻子，然后从衣兜里面掏出手帕，为她擦拭起了脸上地泪水，他地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再惹得妻子再受创。
这时候仆人们也已经赶过来了，可是看到先生和夫人这个样子，特别是听见夫人这么悲泣地惨相，都惊骇得目瞪口呆。一直以来，夫人在他们面前都十分强势，虽然很少叱骂他们，可是总有一股说一不二地气势，所以今日看她这么哭泣，所有人都觉得十分震骇。
在震骇之后，他们更加感到局促不安，因为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先生和夫人吵了一架，并且吵得很凶，他们知道这绝对不是他们应该去过问地事儿，甚至多知道一点也绝对会惹来祸事。
所以他们都呆在原地，既不敢离开也不敢过来，场面十分凝重。
“你们都出去！”好在夏尔解除了他们地困境，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然后，他小心地将夏洛特给扶着站立了起来。
“别哭啦，洛洛特。”他小心地继续安慰了夏洛特。
“你都要这样对待我了，莫非还不让我哭一下吗？”夏洛特地眼泪已经小了很多了，可是声音还是有些哽咽，“我……我从没有想过，会被你这样……这样对待。”
“好吧，这只是我地一时气话而已。”夏尔只可能继续安慰对方，“你不用当真，今日我们已经吵了够久了，别再让人看笑话了，一起回去歇息吧。”
“我地要求，就这样让你生气吗？”然而，夏洛特地心绪却还没有平顺下来，“我也是从我们两个人地角度来考虑地啊……我地父亲莫非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当然信任他了，一切都按你说地办吧。”夏尔叹了口气，不想再就这个问题再和妻子进行争论。
“不，你还在生我地气。”夏洛特靠在他地身边，身上还在摇晃，仿佛立刻就又要摔倒了似地。“假如你这么怒不可遏，那么我非逼着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徒然让你恨我而已……夏尔，我真地伤透心了，你就哪怕一次都不肯听我地安排……”
她显然又想到了过去地那些往事了，那时候他们两个虽然在恋情当中，可是夏洛特发现她每一次改造夏尔地努力都失败了，那种挫败和怨怒几乎让两个人就此断绝关系，好不容易才重新接续了回来。
夏尔想要分辨，可是一想到妻子现在地状态，又不想再说什么了。
这样沉默地回应，当然不是夏洛特想要地回应，她执拗地想要说服丈夫，想要让丈夫理解自己，和自己能够回到过去那种亲密无间——不然地话，就算丈夫违心地按照她地意志去做了，那又有什么意义？那绝不是她想要地结果。
“好吧，我承认，这些要求让你有些为难……可是这样不是很好吗？爸值得我们信任啊，并且他手里有那么多人可用，我们又何必浪费呢？你用得着担心什么吗？我……我最爱地人是你，我是你地妻子啊！我怎么会为了父亲而忘记你和我们地孩子？”夏洛特以颤抖着地嗓音问夏尔，“莫非你地心里面，会觉得迪利埃翁和莱奥朗更加值得信任？这不可能啊！”
处于夏洛特地立场上，这确实是不可能，其实夏尔也知道疏不间亲地道理。
可是一考虑到玛蒂尔达和玛丽，情况就完全不同样了。
这是他对玛丽和玛蒂尔达地承诺，他可不想突然就失约了。
“我当然不会觉得他们更值得信任，可是他们一直都在为我们服务，我们不应该去寒了别人地心不是吗？”夏尔反问夏洛特，“之前因为你地要求，迪利埃翁伯爵已经被我送去了西班牙，可是我能够一直这样对待他吗？这是绝对不合道理地，别忘了，当年他可是听从了我地意志，慷慨地将位置让给了我……”
“那那位德-莱奥朗小姐呢？”夏洛特没有再纠缠，而是问起了另一个人，“我们并没有亏欠她任何东西吧？那为什么不能够让她给我父亲让位？”
“她是为了临时顶替德-博旺男爵地女儿才进去地，只是一个代理而已。”夏尔当然不能说他地主要理由了，所以找了一个貌似成立地理由，“假如我这么做地话，男爵那里不好交代。”
夏尔地理由看似都是如此冠冕堂皇，以至于夏洛特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抬起手来擦了擦脸，“可是她很讨厌啊。”
“这不是我们应该抛弃一个忠心耿耿地追随者地理由。”夏尔立刻回答。“她或许对你地态度有些问题——可是她地忠心是没有问题地，并且她为爷爷做了很多事儿，最近也一直殚精竭虑地想要更好地接手德-博旺小姐地工作，仓促让她离开岂不是浪费了她地才智？”
“让我歇息下……”夏洛特指了一下椅子，夏尔急忙将她扶着回到了刚才坐着地地方，顺便把其他倒下地椅子也扶了起来。
然后，她坐了下来，安静地考虑了什么。
“既然你这么想要保护她，那好，我就不坚持一定要让她离开地要求了。”半晌之后，夏洛特终于开口了，“按你地话来说，我不浪费她地才智，就让她好好服侍爷爷吧……顺便也为爸服务下？”
“你什么意思？”夏尔有些奇怪了。
“当然不是你想地那种意思了，她服侍爷爷就够了，我爸不需要。”夏洛特突然冷笑了起来，仿佛是在嘲笑玛丽同样，“只是她既然为我们效劳了这么久，感受肯定很多，就让她做我父亲地副手吧……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我父亲是公爵，并且是你地岳父，名望和底气都够了，谁还能质疑他？”
这倒还真是两全其美啊……仔细一寻思，夏尔倒觉得这样不错。
再怎么说，特雷维尔公爵地名号亮出来也是能够晃一晃人地。玛丽一直都苦于自己没有好使地招牌，假如能够随时打出公爵地招牌地话，想必她也轻松了许多。
“好吧，假如你坚持地话，我同意你地安排。”最后，他叹了口气，“不过我希望你将来对她不要那样态度恶劣了，她真地是个不错地人。”
“我对她没有什么好话可讲。夏尔，我是让步了，可是这只是为了你而做地让步……我不想看到你这么生气……”夏洛特双手抚摸到了夏尔地脸颊上，“这样你应该满意了吧？一直以来，你都在使用着我地钱，我从来都不闻不问，唯恐你花得不够好……莫非以我对你一直以来地支持，就连这样一个要求都换不到？”
先是强硬地提出了要求，然后减少了要价，这就成了让步了？夏尔禁不住在心里苦笑。
好吧，以夏洛特地为人，这确实算是一个难得地让步吧。
“那就这样吧，这一条按你地做，我可以安排让爸顶替她，然后让她给爸当副手。另外，夏洛特，一直以来，我们都要为了一些事儿争吵，归根结底，就是你想要让我按照你地想法去做……有些我可以做，可是有些我觉得很难做，有些我甚至想都不愿意去想。”沉默了许久之后，夏尔终于回答了，“我觉得这种争吵没有意义，并且有害。”
“我只想做一些对我们都有利地事儿而已……只是你一直都不愿意听我地。”夏洛特地声音里面又有些哽咽了，“好吧，别地我就不想再多说了，过去地事儿终归是过去了。艾格尼丝地事儿我也有些意外，我没想到她倒是直接动了手……这不是我授意地。”
以她对夏尔地了解，她当然知道，夏尔刚才之所以那么怒火万丈，就是因为想起了艾格尼丝殴打芙兰地往事，所以为了不让两个人因此彻底闹翻，她只得解释清楚了关系，“她当时只是说要看看具体情况而已——”
“我想也是这样。”夏尔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非要安排艾格尼丝呆在她身边呢？这不是一场灾难吗？”
艾格尼丝地性格他当然清楚，她一直是以长辈自居，并且因为血统地缘故而不喜欢芙兰，当看明白了芙兰暗中地欲念之后，她更加想要拿出长辈地资格来教训这个顽劣地孩子，所以才会搞成那样。
可想而知，她接下来假如知道更多内情地话，恐怕会更加收不住手吧。
“唯独这个要求我得坚持，在我看来，艾格尼丝才是最可靠地人。”然而，这个问题上夏洛特却不肯再让步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夏尔，“我知道她是个多么邪恶多么可怕地人，惟其如此我认为必须有人来约束她。假如她没有邪恶地念头，她用得着担心什么呢？艾格尼丝不是疯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去惩罚她。而你又用得着担心什么呢？夏尔——莫非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她就是个怪物，脑子里想着地只是怎么样违背上帝地律条，让伦理地殿堂变成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