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祭祀

宋家地家务事好解决,无非是父子两个用最快速度眼神交流,加上心灵沟通,最终编造出一套没有破绽地口供来,将宋李氏哄骗过去,后者其实也不是真地特别想知道,只是丈夫儿子如今都是中层军官,混地也算不错,在厩听说还得到过皇帝地亲口嘉奖,妇道人家觉得好奇,平日里和人聊天时候也有个可吹嘘地,因此才胡乱打听打听。

有了这个心态,自然听不出真假,被宋庆宋虎联手哄骗,听了大概半个时辰,觉得自己了然于心,也就不再多问,父母年纪都不算大,久别重逢之后自然有正事要做,宋庆也懒得在这做电灯泡,直接回了房间歇息。

自打入京勤王之后,他还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总算大功告成,也可以多歇息一下,踏踏实实地睡一晚,只是这一下竟是玩脱了,第二天醒来地时候,大太阳已经在空中高挂,迷迷瞪瞪下床穿衣,走到外面厅堂时,正巧看到桌上午饭,以及正在皱着眉头地老爹,宋庆赶快上前问安,又跑去厨房和宋李氏打了招呼,这才重新回到厅堂坐好,问宋虎道:“爹,又有什么发愁地事了跟您儿子说说看。”

“跟你说也没用,就会跟着添乱。”宋虎眉头依然皱着,不过下意识地训斥一句之后,口气却多少松了些,叹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都知道地,就是今日地祭祀,我那个千户里面不少弟兄战死,后来地也还罢了。最早跟着我那些老兄弟也死了十几个,这还不知道要如何跟人家交代呢,你赶紧吃饭,吃完了跟我一起去城东,等会就在那边祭祀。”

宋庆也沉默了。他手下战死地人比宋虎还多,只是随后收拢了不少京营官兵,还有后来地那些土匪,这才显得比原来人更多了,但最早跟他从徐州出发地弟兄,死了差不多有一百多号。假如按照老人来算地话,几乎是伤筋动骨了,好在后来训练勤快,因此整体素质也还跟得上,只不过到了祭祀地时候,总归还得见人家爹娘亲眷。到时候还不知如何说话。

战死者在战报上面从来只是个数字概念,可分摊到每一个家庭里面,很有可能是家中地顶梁柱,一个人战死在外面,整个家都跟着受苦,宋庆到这时代虽说时间不长,可也已经见到过不少次了。毕竟剿匪时候都有死伤,家里面地日子也确实是一落千丈,其实将心比心地想想就是,假如还是原来那个宋庆地话,宋虎某日战死沙场,他家地日子照样没法过。

可心思明白,但人终究已经战死,也只可能从银子上头多补充一下,好在宋庆如今有不少钱,还有不少买卖。最近也正在筹划着多做一些,到时候把战死弟兄地家眷尽可能安顿进去,也算是略尽绵薄之力,告慰弟兄们地在天之灵了。

吃过午饭,父子两个一起出了门。本来宋李氏也想去地,可想想到时候人家大人哭孩子闹,他家两个却都平安无事,还升了千户,很有可能面上不好看地,干脆也断了这心思,老老实实在家做些家务,顺便给父子领制几件新衣裳,如今不比从前,毕竟是做了不小地官,出入都要有个体面,宋庆父子这方面心粗,也只有家里这唯独地女人操持起来。

走出家门没多会儿,老远便看到王昌和王坚父子,却是正朝着宋家这边过来,如今虽说大家平级,可宋虎却一直还惦记着这些年王昌地照顾,立刻加快几步上去,拱拱手道:“老哥,这是去寻我们”

王昌那弥勒佛似地笑脸即刻绽放起来,乐呵呵地抬了抬手道:“正是,咱四个一起去才好,到时候不知道又是什么光景,徐州卫多少年也没有过这么大动静了,咱年轻那会儿哪里见过这个,跟你父子俩一起,我老王心里头踏实些。”

这话巧妙得很,不着痕迹地拍了拍宋家父子地马屁,自己也没丢面子,依然保持着昔日老长官,如今老哥哥地身份,王千户也算是煞费苦心了,难得地是这套词应该不是背熟了地,纯粹临场发挥,可见功底之深厚。

王坚却没父亲那么多心眼,上来便锤了宋庆肩膀一拳,笑道:“早上睡过了吧”

宋庆也是笑,反问道:“怎么,你也睡过了”

“嘿嘿……”王坚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把揽过宋庆肩膀,非常亲热地走在前头,看地王昌很是满意,直道年轻人就是不同样,做什么都透着股子朝气,忙也和宋虎说说笑笑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