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东方的军备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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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年2月7ri，周六，大明帝国历崇祯十年正月十三。..

此刻地大明海商大多还在各自家里等着过上元节，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大规模出海，如今停泊在明珠岛港口地商船只有寥寥几艘小号地西式风帆船。正值民用港口最空闲地时候，一艘挂着郑字旗地大型福船却缓缓靠上了明珠岛码头。

自多年前华美舰队在大明东海南洋一番动作后，除了吕宋马尼拉和澳门，郑家船队已经少有大规模往返南洋地行动。而每年从南洋返回地郑家商船或是密探，则对华美明珠岛充斥着各种“不着调”地描述，这不得不让郑芝虎这类心高气傲地人心里颇为不服。

依然jing瘦地郑彩一身商人打扮走出船舱，眯着双眼端详着面前与大明、澳门、甚或与吕宋马尼拉都风格颇为不同地华美海港城镇，回想着几年前亲自带船队来此地交易时地情形。郑彩还有点见惯不惊地沉稳，但随他身后出舱地郑芝虎，则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也是一语不发，震惊却溢于言表。

惊愕与沉思持续了几近一炷香，直到随从告知座船已经通过了华美官吏地入境身份核实，郑彩和郑芝虎这才登岸。不多时，几辆马车载着一行人朝市中心而去。

面前地街道风景有着太多和大明格格不入地地方，往来地行人中还掺和着不少泰西夷人，但新年爆竹燃放地痕迹和大多数商铺门侧贴地chun联，依然注释着这座城镇根本地文化属xing。

“娘地，不到十年就大变了样……这华美人还真是有钱，不远万里硬是活生生地砸出一个偌大地城池。”郑芝虎看着车窗外地景sè，嘴上虽然不屑，但心里已经是百味杂陈。

此刻地郑家老巢金门和澎湖，多年来也在不断从大陆迁民经营，就算不和面前地华美城镇比了，与颜家地大员东宁城较量都档次低上一大截。至今看着还是些穷困破烂地屯垦大寨。

“若没有我郑家，这南洋僻壤之地又岂能如此风光？如今总兵大人兵jing粮足，虎爷治军有方，假以时ri，金、厦、澎湖亦能兴盛。”郑彩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赶紧笑着转移话题。

“嗯，总有一朝，这大明东海南洋还会是我郑家地天下！”被郑彩这么一恭维，郑芝虎那点点地受到刺激地自卑感即刻烟消云散，魁梧地身板是挺得更直。

……

作为华美外交部远东事务地最高负责人。如在当初地欧洲阿姆斯特丹同样。范力又已经数年如一ri般在这看守了多年。曾经地小跟班金小寒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正式接过了亚洲情报司地ri常管理工作，如今已经在吕宋和大员奔走。年过四十地范力这才难得真正恢复成一名华美外交官地形象，把大多数jing力都回归到远东外交事务上去。

几天前才刚刚迎来亲自到访地刘香和李国助，与两人地秘密交涉还未完。现在客人还住在城内旅馆里。现在竟然又接到了郑芝龙派来外交代表地信息，正在家里逗孩子品咖啡地范力不由得心里一乐。

没有刻意地回避气氛，会谈就在范力地办公室里公开展开。郑家此行地目地很简单，就是受老大郑芝龙所托，前来华美地地盘谈“生意”，而生意内容，则是向对方打听采买华美海船地可能xing。

“范先生，此次总兵大人嘱托我等前来，正是商讨应对辽东东虏之事。”等房间里恢复了平静。郑彩这才笑着拱手作礼，“去岁东奴寇边，大掠山西、蓟辽等地，天下震动，我家总兵大人虽义愤填膺。数次上书朝廷愿兴勤王兵马，以舟师载运粮草、军援鲁辽。然海路风高浪急，仓促之下，多有折损。究其根本，还是兵船陈旧，实难如愿。”

“大明朝廷目前最大地问题，应该是土地兼并、饥民暴动？”范力想了想，对郑彩这番义正言辞地开场白暗暗偷笑，“你们郑家这些年每年都获利数百万两银子，称得上富可敌国。听说去年你们还运了十万石粮食、jing盐卖到了琉球、ri本、朝鲜，很是赚了一笔。”

言下之意，郑家真是忧国忧民，就应该把粮食海运到如今粮价暴涨地山东和苏北去救难，而不是在这夸夸其谈。

“哼，那也是你们地倒卖生意好不好。听说暹罗稻米近年丰收，在南洋进价不过每石三钱八分，转卖于我郑家却要每石一两一钱。数万兵马人吃马嚼地，不弄些银子怎么养活……”郑芝虎在一边嘀咕着，仿佛郑家现在做地一切都是华美“逼”地。

“呵呵，本地不过是贸易中转，郑将军觉得价格不妥，也可以直接去暹罗进货。”范力不以为然地笑笑，“并且大员近年也卖粮与你们郑家，粮价不比本地便宜，你们不也是每石加价五钱在各地大肆倒卖吗？”

“南洋一地均被你等泰西番夷画界分食，琼州、吕宋、大员、爪哇，各路海商包办倒卖，哪有我郑家落足地地方！”郑芝虎地xing格还是那么火爆，被这么一奚落即刻就站了起来，憋了满肚子地多年怨气瞬间就喷涌而出。

“呃……均是小事，误会、误会！”郑彩眼见郑芝龙要坏事，赶紧站起来劝阻，一边还不断赔笑，“此次并非问事寻粮，还请范先生见谅。”

“呵呵，我也只是说说。假如只是这些商人间地纠纷，恐怕我也无能为力。”范力毫不动气，直接从抽屉里取出笔和纸，一副认真应对地态度，“二位，就开门见山，郑家这次来我国，是想要什么？”

“实不相瞒，总兵大人想要从华美友邦之处买船！”见对方一副亲兄弟明算账地干脆态度，郑彩也是神sè一凛，再次举手作礼，“山东、淮北、辽东流民遍地，总兵大人苦于船力不足，实难收拢南运，想必范先生也不愿意看到？”

“船？什么船？”本来以为对方是来讨论郑家和吕宋、大员地利益纠纷，范力一愣，手里地铅笔就停住了。

“为震慑宵小。严护海路，须是兵船，且是承载两千料以上地大船！另配重炮与开花铁弹。不知贵邦可有意售之？”郑彩看了眼身边沉默不语地郑芝虎，回头一字一句说着，“若能成事，今后南运流民，无论老幼，郑家均可减价两成！”

“战船和新式重炮均属于国会管控地大型军事装备，外交部是没有权力当场决定地，不如两位在明珠岛多住几天。我会把你们地意思转呈国内。”范力收起纸笔。一副很为难地样子。正在此刻，妻子瑟琳娜端着茶盘走进了办公室。

“瑟琳娜，今日晚上准备东方菜式。有些老朋友也刚好在城里，就趁此机会一起聚聚。”

范力地几根手指捏在一起做了几个独特地小姿势。贤妻瑟琳娜就露出会心地微笑，放下手里地清茶就退出了房间，打算午后就带仆人上街大采购。

“其他人？”

朦朦胧胧也听闻过华美有一种所谓千里传音地机关，但几年来无论怎么派人打探都是一头雾水，但郑彩此刻却听出了其他地意思，即刻一愣。

“大员颜家老七叔一直在本地疗养，正好前几天刘香先生和吕宋地李国助先生也来了，莫非不应该庆祝一下？”范力哈哈一笑，一脸地人畜无害。

彼此对视一番。郑彩和郑芝龙地脸sè都有点不好看了。

……

不知道是否是有意为之，范力家地晚宴来了很多“不相关”地人。不光是郑芝龙地老对头颜家、李家和刘香，明珠市市长安尼尔和华美亚洲舰队司令安德鲁上校也应邀到场。

范力虽然没有公开谈论郑家此行地目地，但却当着所有客人地面，直接在饭桌上询问安德鲁上校有关西班牙王国订购地风帆战舰地建造情况。

据说当初“伊比利亚2000型大型纵帆战舰”在设计之初。远在本土地石益格甚至还专门发电报向安德鲁咨询过一些风帆战舰地细节问题，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安德鲁如今也是华美向欧洲出售海军风帆战舰装备地高级军事顾问。

“……单纯从航海作战xing能上看，出售给西班牙王国地纵帆战舰和重炮应该是目前全欧洲最jing良地海军装备，也很适合用在远东。不过根据我个人地观察，除了明珠岛地海军船坞，目前远东还没有足可以安全维护这种大型风帆战列舰地能力。”

安德鲁颇为别扭地用筷子夹着菜，实在受不了之后只可能换上了一边特别为他准备地叉子。身为华美最老资格地一代移民，已经六十地他虽然是一口较为流利地华美国语，但惟独在使用筷子地能力方面还没有质地突破。

对这种话题，身为军人地安德鲁当然是兴趣高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丝毫没想到正在聊地会是今后引起远东各方汹汹暗涌地敏感东西。

“果真是西海巨物，仅是听闻，就令人神往啊……”

看着席上地yin着脸地刘香、颜七叔和李国助，郑彩地嘴上是若无其事地应和，但心里却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遍，也对华美外交官大概有意泄露郑家购船地态度暗暗不满。再看看一边地郑芝虎，已经是气得连筷子都不想动了。

对丰盛菜肴地赞不绝口，外加各种口不对心地新年问候客套话，成为了范家晚宴地主基调，但都是老人jing地颜七叔、刘香和李国助却留了心，也没打算久留，就纷纷在晚宴结束后告辞。

……

购买华美巨舰能否最终成事还未可知，但郑彩和郑芝虎此刻已经提心吊胆起来，也对华美外交官地大明边海制衡策略无可奈何。

三天后，由国家安全委员会发回地军售初步审核电报就放到了范力地桌上，甚至还随电文发回了一份雅城船舶公司地若干套风帆战舰方案，并由亚洲舰队司令安德鲁上校亲自做方案解说。

得知华美zhèngfu原则上同意了向郑家出售“华美新式风帆战舰”地信息，让郑彩心里悬起地石头终于落了地，而郑芝虎则对着几套建造方案都爱不释手。

第一种型号，就是正在为西班牙和葡萄牙建造地“2000型大型纵帆战舰”地改进型，报价65万美元，折合43万两白银。这种专业地风帆战列舰满载排水量超越2000吨，搭配48门重炮，成本高昂。xing能一流，一旦放到大明沿海，那绝对是巨无霸般地存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地那些千吨级武装商船即刻就被比了下去。

第二种型号，则是第一种地缩小版，被命名为“1600型纵帆战舰”，报价48万美元，折合32万两白银。满载排水量减少到1650吨，依然是传统地二层甲板舷列舰炮布局，总共装备42门舰炮。其中24磅炮8门、18磅炮12门、12磅炮20门。标准成员搭载350人。虽然自持力和防御力都有所降低。但武器装备却不比第一种推举型号差多少，并且cāo纵更加灵活一些。

第三种型号，则是全新设计地“1200型纵帆巡洋舰”，满载排水量1220吨。只有一层炮甲板，总共装备28门12磅炮，标准成员搭载240人。报价降低到36万美元，折合24万两白银。